问:自我关怀的目的总是他者的幸福,它期望以一种非支配的方式控制存在于所有关系之中的权力空间。在这种情景中,哲学家能够占有什么样的位置呢?那些对关怀他者进行思考的人又能占有什么样的地位呢?
答:我们以苏格拉底为例。他以这种方式在路上给人们,在体育馆给年轻人打招呼:“你是否关心自己?”神授意他这样做。这是他的使命。即使面对着死亡的威胁,他也没有放弃这一使命。他真的是对关怀他人进行思考的人:这恰恰就是哲学家的位置。不过,简单地说的话,我认为在自由人的情况下,这种伦理的规定是一个如其所应那样关怀自己的人会通过这同一行为,在和他人的关系中及为他人的关系中如其所应地行为。一个其所有人民都如其所应那样关怀自己的城邦将会是发现永恒伦理原则的地方。不过,我从来不认为人们能够说,关心自己的希腊人应该首先关怀他者。我觉得,这一主题是很晚才出现的。不应置关怀他者于关怀自己之前;自我关怀是伦理地在先的,因为和自我的关系是本体的在先的。
问:这种具有正面伦理意义的自我关怀是否能够被看作是对权力的一种颠倒?
答:是一种颠倒。这实际上是一种控制或限制的方式。因为,如果说希腊自由所反对的最大危险是奴役这件事是真的,那么,还存在另外一种乍眼一看就像是奴役之颠倒的危险:即权力的滥用。在权力的滥用中,人们超出自己权力的合法使用,从而把自己的幻念、欲望、欲念强加于人。我们在其中可以发现专制的形象,或直接是有权势的人和富人的形象。他们利用自己的权势和财富来欺压别人,并把一些不合理的权力强加到别人的头上。然而,我们看到这些人实际上是自己欲望的奴隶——希腊哲学家常这样说。好的统治者是那些如其所应那样行使自己权力的人,也就是说,同时也在自身之上应用自己的权力。正是自身之上的权力将会控制、调整对他者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