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院士的第二条反对理由是“大鸟巢”方案“缺少创造新意”。他随信附上了相关资料,指出设计方瑞士公司给德国慕尼黑2006年世界杯赛场的设计与“大鸟巢”“大同小异,相差无几,只不过慕尼黑赛场的外形更为科学和理性,构架十分规则,不像‘鸟巢’方案那样增加了许多无用的杆件,与之相比后者似乎创新点不多”,而慕尼黑赛场2006年就会在世人前亮相,我们如建“大鸟巢”则是在2008年才能显现,“对世界各地观众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新鲜感和冲击力了。”2006年世界杯赛已经举行过了,通过中国中央电视台的转播,我们都看到了慕尼黑的那座新赛场。我曾写过一篇《“大轮胎”与“大鸟巢”》,表述我个人的观感。马院士指出慕尼黑赛场与“大鸟巢”“大同小异,相差无几”,他那是“内行看门道”,点破赫尔左格他们的设计无非是那么个套路,主体结构就是那么一回事儿;但对于我们俗众来说,则完全是“外行看热闹”,依我看来,慕尼黑赛场外观像个“大轮胎”,匀称、规整、厚重、敦实,符合德国统一以后大多数德国民众追求稳定、自足的心态,而北京奥运会主赛场的外观设计酷似“大鸟巢”,跃动,浪漫,轻盈,怪异,符合致力于融入全球一体化的中国俗众特别是年轻一代追求新潮、前卫的心态,尽管设计者骨子里“换汤不换药”,在专业人士看来“左不过是把一个套路略加变化卖两回”,但赫尔左格他们能“看人下菜碟”,也是一种本事,倘若他们把“大鸟巢”方案递给慕尼黑,而把“大轮胎”方案递给北京,那么,很可能是谁也不要他们的设计。这里面的奥秘,马院士似可深思。一个民族的占主流的审美潮流的形成,是由此民族在所处的发展阶段上的具体形势所决定的。二十多年前马院士主持设计的亚运村国家奥林匹克中心,两座运动馆屋顶把西洋式的斜拉索和中国古典庑殿顶韵味成功地糅合到一起,功能效果到位,而又赏心悦目,至今仍令人回味无穷。但时过境迁,现在从项目主管官员,到一批中国建筑界人士,到俗众,特别是都市年轻人,他们对大型公众建筑,似乎已经很不在乎其中是否糅合进了中国民族元素,他们的审美趣味已经朝全盘西化——并且不是古典的西化而是最前卫的西化——倾斜,全无中西古典元素的“新锐设计”方案(其实马院士这样的内行一眼能看出往往“无非是熟套路”),频频在中国中标。今日之中国,从某种程度上说,实际是已经成为西方前卫建筑设计的“冒险家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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